_林一_

【叶黄】嘿老师，谈恋爱吗？（中）

*ooc原谅——

*也许小虐，慎入。

*两句话韩张、林方。

*喜欢的姑娘拜托按一下小红心或者长按屏幕按按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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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高考2个月，学校迎来一年一度的艺术节。

 

高三修罗场，凡是待过高三的人，都知道这个比喻绝不夸张。

 

什么叫修罗场，不仅仅是说它功课忙，作业量大，没有假期，这么些客观条件，更多的其实是在这个高强度下无法避免的高压力。显而易见，学校是非常清楚这一点的。

 

身为一个艺术节，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减压。艺术节的召开是提前一个月就给的消息，重点班的少年们在百忙之中也是需要休息的。在适当的调节学习与排练节目的关系的情况下，这一个月是高三学子难得为了学习以外的事情所忙碌的时间。

 

对于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务正业，老师们是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又睁只眼闭只眼，离开学校的最后一个活动，谁都不想剥夺这群孩子的任何权利。

 

 

 

黄少天他们班排的呢，本来打算是话剧《雷雨》，后来由于各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光是理干净就需要一张大黑板加上绕来绕去的线，不幸胎死腹中，后来就改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

 

选角儿选得无比顺利，这是真话。

 

黄少天生得一副讨喜的脸，又加上他确实比其他人都要适合罗密欧这个角色。说喻文州吧，拔剑那一幕的气势不足黄少天；周泽楷吧，帅是帅了，但是大段大段的感情对白，本来就腼腆又寡言的小周念着念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脸蹭的通红，干脆湿着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张新杰；那王杰希？不还是算了，估计被叶修看到一定会夸张的说真是苦了要跟罗密欧决斗的提博尔特了。张新杰看了候选人一眼，抬手扶了扶额。

 

最终男女主角都定了，黄少天和苏沐橙。

 

“牧师让林老师来吧，或者老叶也可以。”在一旁看剧本的方锐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林老师可以理解，老叶算怎么回事儿啊，你要他站台上一副普度众生的模样说‘那么我这条老命愿受最严厉的法律的制裁’吗？”另一边也在看剧本的张佳乐想了想那个既视感，抓着黄少天就笑成了一朵霸王花。

黄少天被他掐得生疼，一巴掌呼开他，拿着手上的稿纸摇晃两下，“张新杰，要不你自己上吧，反正上次你演的道长，牧师……也没差，一样的仙风道骨嘛。”

闻言正在思考的张新杰抬起头一脸愕然，却见所有人都朝他点头，一脸的“组织相信你。”像定格一样迟疑了两秒，张新杰大大蹙眉把牧师的那一份台词收进包里。

 

 

 

等真正排练起来，才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说……我们一个理科班到底为什么要排话剧排得那么起劲？”来自一个红血的黄少天。

“因为导演是张新杰，编剧是苏沐橙，观众是林老师。”来自一个红血的方锐大大。

“其实苏沐橙是因为不想跟你演感情戏才这么虐我们吧。”来自一个只剩血皮的张佳乐。

 

说完张、方二人觉得十分有道理，一边点头一边意味深长的怜悯看了一眼黄少天。

黄少天翻了个白眼，什么都不想说。

 

在一边坐着嗑瓜子一边看剧本的女主角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拍拍裙子上不小心沾到的的瓜子壳，踩着8cm的高跟鞋走到黄少天面前，笑眯眯的弯了眸子，“你看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感情戏没有？”黄少天微微呆愣的点头，就见苏沐橙抬手跟音响示意了一下放bgm，一路扯着黄少天到了场景中。

 

苏沐橙是艺理生，学的就是表演专业，说白了人家是半个专业的。之前两年的艺术节，苏沐橙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没有上台，所以其实没多少人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直到此刻她与黄少天的这一段感情戏。

 

方锐他们惊讶却又理所当然的发现，黄少天那点练了一个多星期的演技，在这群人中算上乘的演技，在苏沐橙面前就是被吊打的。

Bgm停下，苏沐橙眼泪停下，全场鸦雀无声。

小公主俏皮的跟在场的人做个鬼脸，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嗑瓜子看剧本。

 

直到一个人清晰又尖锐的掌声响起，所有人才回过神来，整个排练厅才如梦初醒。

“哇——！苏女神求跪舔你的裙摆啊！”

“女神千秋万代！女神霸气无边！”

“谁有刚才的录像！谁录像了！！！”

“我录了！但是当时没反应过来只录了一半！”

“卧槽传给我传给我！”

 

女神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群突然躁动起来的少年，像是在期待什么一样看向门口。

 

“叩叩叩——哟，正练着呢？”熟悉的烟嗓想起，某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门上象征性的轻叩。“我带了饮料，喝不喝啊？”

这语气，除了叶老师还有谁？

 

叶修不紧不慢的把手上两提饮料放地上，由着一群熊孩子去抢。拿出一杆烟叼上，也不点燃，晃悠晃悠走到苏女神旁边，掏出罐酸奶插上吸管递过去，“喏，红枣味的。”

 

苏沐橙抬头看一眼，伸手接过，长长的喝了一口，眨眨眼睛看向自家兄长，“刚才那段你看了吧？”

 

“看了，苏女神风华绝代啊？”

“录了吧？”

“录了啊。”

“我有正脸吗？”

“怎么会没有，苏女神风姿当然要有。”

“有吗？”

“……也许有一两个镜头不小心扫到你了吧。”

“不错，有进步。”

“谢谢夸奖。”

“不谢。”

 

舞台上一共两个人，有一个人全程未入镜，我好像不大懂这是为什么呢，叶老师。

 

 

 

艺术节如期开始，第一天上午社团活动，下午各类作品展示，第二天一整天的节目汇演。不知道是谁早早放出去的风声，在艺术节前一周黄少天他们的节目就收到了广泛的关注。想想也正常，首先是重点班，其次是不甘寂寞要演话剧的理科学霸班，最后是不甘寂寞的要演话剧的公认的理科学霸颜值最高班。

 

对这场话剧期待的人，一半出于对苏沐橙的好奇，一半出于对学霸不务正业排练话剧的成果的好奇，或许其中还有一些些小姑娘，出于对黄少天的好奇。

 

“我咋觉得比高考还紧张？……哎哟小戴你轻点这是脸不是墙面！”方锐被戴妍琦的刷子糊了一脸，后者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这话说的，像你参加过高考一样。”黄少天早早化好了妆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方锐，手上玩儿着一个苹果。

 

“怎么的，还没上场就开始虚了？是男人就不要怂，你行不行啊？”伴随着起起落落的“叶老师好”，叶修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眼睛看着方锐，一手抢过黄少天手上拿的那个苹果，掏出小刀就开始削。

“我靠，谁紧张了！我这是兴奋！兴奋你懂吗！”方锐一撑扶手就要站起来，又被小戴一膝盖压上大腿强行按了回去。

“行行行兴奋就行，”本来想开两句嘴炮，突然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的叶老师，侧头看向男主角，“怎么的今儿这么安静？哟，难不成少天大大还有紧张的时候？”

黄少天回一个快翻到天灵盖的白眼，“我在酝酿情绪，酝酿情绪懂吗懂吗懂吗？一看你就是外行了吧，去去去一边去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后台谁放这人进来的？”

叶修老师收了手上小刀把削好的苹果放到黄少天手上，“lucky apple，”他弯弯嘴角笑起来，伸手在黄少天脑袋上轻按了一下，“加油。”

 

黄少天这才注意到叶修穿了西装，只是延续了一贯松散的本性，没打领带，衬衣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露出一截线条极优美的脖颈，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锁骨。阔肩窄腰长腿，手指细长关节明显血管突出的公认美手在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

 

“他们将带我们穿越回遥远的中世纪——”

扑通、扑通。

“领略这一场凄美委婉的爱情故事——”

这主持稿谁写的，这么烂。他想

“有请高三一班带来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加油啊。

 

 

 

“哟，老韩？你怎么也在这儿？”叶修走到正对舞台的机位旁边，惊讶的看到另一个早早在这里等候的同事。

“看表演。”侧头看眼来人，言简意赅的回答完问题，韩文清的视线又转回去。

“废话，我是问你为啥来这儿，前面有座位不去坐。”叶修点燃嘴里的烟，惬意吐了一个烟圈后微微眯眼看着舞台。

“目的一致，何必打哑谜。”闻到烟味儿韩文清蹙眉斜眼扫了一眼身边的人，却什么都没说。

“行，目的一致。”似乎是哑然失笑，叶老师的烟头一点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因为学生们都是坐着的，所以其实站在最后也不会造成前面有人阻碍视线这个问题。叶修不否认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是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教师座位在第一排，前面只有舞台。更大的原因就跟身边这位一样了，不过是为了更加肆无忌惮的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某个人身上。

 

“……嚯，你俩。”叶修侧头看着来人，火星在黑暗里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别问了，一个目的。”

林敬言闻言闭嘴，安安静静看向舞台。

 

 

 

黄少天之前说在酝酿情绪是真的，苏沐橙每一次和他排练都会抱怨，“分别的时候能不能走心一点啊？你那告别告得就像出去上个厕所等会就回来一样，人家是无法相见的生离死别，你家里就没有这样的事儿吗？”

 

然后黄少天就努力的想象了一下当时爷爷死去的情景，演完一场苏沐橙又跳了，“大哥，分别就分别你全程怜悯脸看我干嘛，让你走心没让你走表情，会很浮夸你知道吗？”

 

直到最后一次排这场戏，苏沐橙叹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少天，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活动了。”

 

最后一场啊……黄少天看着舞台上一片灯光璀璨，眯了眯眼睛。

 

过完这个活动，继续投入紧张的复习，慌乱着期待两个月以后决定人生道路的考试，然后就要和这里的每一砖一瓦说再见了啊。

 

 

 

“我要去远方寻找生路，或者让死神亲吻在你枕边的我。”

有次期末，黄少天考得奇差，全科失水准发挥，拿到成绩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委屈、不甘心、愧疚，一股脑儿的垒在脑子里，心情差到极点，偏又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出来，强挤出笑容跟大家玩乐，提到成绩也是嘻嘻哈哈的就糊弄过去。喻文州担忧的想要安慰他，也被黄少天搪塞了过去。直到有一天叶修午饭时间把他叫去办公室，把他按在椅子上，递了一份便当，他满心疑惑却又照单全收，狼吞虎咽的收拾那盒便当，叶修靠在桌子边含着一颗棒棒糖，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黄少天一怔，埋头继续吃饭，只是速度越来越慢，身体慢慢开始颤抖。叶修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给他递了张纸巾，然后黄少天继续吃饭，他继续吃棒棒糖。

 

“让我留在这里吧，即使下一刻恶鬼就要带走我的灵魂，我多么希望留在朱丽叶的身边，永远不要离开。”

某一天午休，黄少天早早的到了学校想打会篮球，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就见他的班主任伏在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进去，叶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起了黑眼圈，手臂下压的是班里月考成绩的分析。黄少天轻轻的帮他把凌乱的桌面规整了一下，却不想把叶修吵醒了。叶修刚醒来就“嘶——”一声，脖子被错误的睡眠姿势整落枕了，拧着眉头一边揉肩膀一边调侃黄少天，黄少天又嘴炮回去。等这一波攻击结束了，黄少天难得认真的说，“老师，辛苦你了。”叶修一愣，随即屈指在人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哟，心疼老师了？”“……去去去去才没有！我去打球了再见！”然后黄少天就一口气从三楼的办公室跑到了操场。心疼啊，哪有不心疼的呢。心疼他们只用过一次高三，但是叶老师要过很多次。更心疼在这很多次的高三中，黄少天不过是个普通学生而已。

 

“天空分明迎来了光明，我们的心却堕入了无边黑暗。”

高三不苦，真的不苦。比起要跟这一群相处了1000多个岁月的同学分别，比起从此各奔东西有些人甚至会失去联系，比起跟自己暗恋了三年的老师说再见。不苦，一点都不苦。也许高三的压力与紧张，就像没加牛奶砂糖的咖啡，苦到难以回味，但是在那之后，你会感谢这一场经历，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一杯咖啡能够叫做苦。而后者呢，就像辛辣的白酒，烧过整个喉咙的刺痛，和在口腔里久久不能散去的味道，以及宿醉后第二天醒来的难受。诚然，与喜欢的人分别，难以言喻的残忍。

 

“再给我一个吻吧，再一个吻就好，给我一个吻，我就下去了。”

还有后台那个不舍得吃的“lucky apple”。

 

 

黄少天太投入了，投入到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哭腔。他没有哽咽，流畅的把剩下的台词念了下去，只是原本清亮的少年声音，变得低哑，变得沉重，每一句台词就像一下一下的锤子，破开每个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叶修是十足十的理科生，让他来欣赏《罗密欧与朱丽叶》，他做不到，但是此刻黄少天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被他完完整整的收录进了耳朵里。

 

他听得出那声音里饱含的感情。

他听得出那声音里满载的不舍。

他听得他的小朋友，有多么不愿意跟他分开。

 

叶修心里真疼啊，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却满满的填上了一个黄少天。填上的这个部分却要离开了。心脏和黄少天分明连在了一起，血肉和经脉，凶狠的陷进了对方的身体。

 

舞台上表演仍在继续，黄少天的情感越来越饱满，叶修隔得远远的，那人的一抹眼尾红都看得清楚，叶老师却知道那是他红了的眼眶。

 

台下一片安静，只有女生偶尔啜泣的声音，等黄少天他们谢了幕，陆陆续续往后台走了，才有如梦初醒般的尖叫和掌声，交替着喊“苏沐橙”“黄少天”。

 

黄少天笑得开心，大方的扬手挥回去，后勤人员也忍不住了，热泪盈眶的簇拥着黄少天往后台走。

 

“行啊黄少天，之前没看出你那么有表演天赋啊？”

“黄少，敢情你之前就保存实力呢？故意等这会儿感动我们一波？”

“少天，演得很棒。”

……

 

大家说说笑笑的走向后台，等黄少天撩开后台的帘子，就见他们的班主任靠在桌边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看到大部队了径直走过来，一把抱住黄少天，狠揉了两把他的头发。又看向每一个还挂着泪痕，脸上或骄傲或愉快的少年，一手把两个人揽进怀里。

 

大家这才后知后觉的扑过去抱住班主任，或者抱住自己前面的人，强忍住的眼泪再次流淌下来。

 

黄少天在离叶修最近的位置，他比叶修稍矮一点，脸埋在叶修肩膀上。每个人都抱得很紧，拼命的挤成一团，让黄少天有一个错觉——他整个人被镶进叶修的生命里，和他血管与血管相连，皮肉都融合在一起，他属于叶修，叶修属于他，谁都分不开谁。

 

黄少天伸手回抱住老师，借着所有人都又哭又笑的时间将刚才在舞台上硬憋的眼泪都肆意发泄出来，有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安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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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下章大把大把的糖，信我，这章铺垫得我难受死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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